抱薪

【摇澜】不要一夜,也要日夜 番外八 田螺姑娘

来自@格格巫 的脑洞


就不要问我为什么现在才写了🙈

当然我这种虐澜专业户

肯定也写不出什么搞路招摇的东西

所以可能达不到你们预期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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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从前,有个孤苦伶仃的青年农民。”


  “一天,他在田里捡到一只特别大的田螺,心里高兴,把它带回家,精心用水养着。”


  “后来这位农夫每次干完农活回家,家里都已经有人给他准备好吃食,而且将屋子打扫过了。”


  “他想知道是谁每天帮他做饭。”


  “于是有一天,他装作出门务农的样子,悄悄靠近篱笆墙,躲在暗处,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屋里的一切。”


  “不一会儿,他看到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从水缸里缓缓走出,开始烧火做菜煮饭。”


  “年轻人看得真真切切,连忙飞快地跑进门,走到水缸边,一看,自己捡回的大田螺只剩下个空壳。”


  “原来她就是田螺姑娘,青年捡到她的时候刚好把她从。蚂蝗精手上救了下来,为了报恩所以化作人形来照顾青年。”


  “青年非常喜欢田螺姑娘,后来他们就结了婚,田螺姑娘和农民过着幸福的日子。”


  “娘亲,那田螺姑娘喜欢农夫吗?”厉明歌睁着亮晶晶的眼睛,满脸的迫不及待。


  “肯定喜欢啦,”路招摇将手上的话本合上,放到一边,替厉明歌捻好被子,“故事讲完咯。明歌要乖乖睡觉了。还有答应娘亲以后不要跟着姜武去山下胡闹了,好不好?”


  小丫头黑亮的眼睛有些委屈的眨了眨,但还是乖巧地应道:“好吧……”


  路招摇爱怜地刮刮她小巧粉嫩的鼻头,心里想道要是厉尘澜现在肚子里的小鬼有明歌一半乖就好了,“跟他出去也可以,不过要让阿大跟着你们。”


  “好!”厉明歌圆溜溜的眼睛立马亮起来,藏不住的开心,“娘亲晚安!”


  “晚安。”



  回到清波殿时,榻上的人已经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,旁边桌上的药碗还没有收走,也不知道他喝下去多少,又吐了多少。


  自有孕以来厉尘澜的精力还不如小孩子,白日里就常常犯困,现在就更不用说,顾晗光在药里加了安神的,现在药效也该上来了,却还是抱着被子强打着精神在等她。


  路招摇脱了衣服,小心翼翼地将人搂过来,将手放在他的小腹上轻轻用功法安抚,“墨青,我回来了。”又在他额前印上一个浅浅的吻,“睡吧,晚安。”


  “嗯,晚安,招摇……”厉尘澜将头往乾元颈窝蹭蹭,乾元的信香让他安心许多,几乎立马就睡着了。


  路招摇手抚摸着他突出的脊骨,总觉得这两天他好像又瘦了一点,轻轻叹出一口气,将人往怀里带带。





  第二天起来,身边却摸不到人,单单只有一件外套还在床边。


  路招摇立马清醒过来,想到有时候厉尘澜早上醒了会想吐,胡乱披好衣服在殿内找了一圈但都没有见到人,慌了。


  急忙冲出殿外,抓起在门口当值的暗罗卫就吼:“墨青呢?”


  “门,门主,厉公子去了厨房。”


  “厨房?”路招摇将人一扔,眨眼间就瞬行到了主峰厨司。


  厉尘澜正捂着肚子蹲在灶台边生火,听到有人过来,把手里的柴往洞里一扔,“我都说了,我自己来……”抬起头来,发现是路招摇,声音低下去,忙用手擦了一下额角的虚汗,却被草灰将白净的脸弄花了,像只偷吃鱼的花猫。


  “墨青!”路招摇将人扶起来,用神识仔细探查了一边他的身体,好在没出问题,松了一口气,在周围设下保暖的结界,扯着衣袖要给他擦脸,问: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


  “我,我来做饭的。”厉尘澜却愣住了,任她动作,眼睛惊慌失措的眨了又眨,不知道要往哪看。


  “你想吃什么跟我说就好了,干嘛大早上的一个人跑出来?外套也没披上,你现在身体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清楚吗?孩子怎么办?你知道,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?!”可责怪的话出口,路招摇就后悔了。


  厉尘澜眼圈一下子红了,嗫嚅道:“恩公对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我不记得了……”


  “你……刚刚叫我什么?”





  厉尘澜将路招摇忘了。


  或者说,他只记得路招摇将他从宗门人手上救了下来的事,往后的事,就没有半点印象。


  包括为什么肚子里莫名其妙有了个孩子也不知道,更别提已经五岁的明歌了。


  他只当路招摇救下他之后将他带回了尘稷山,一觉醒来自己就躺在了路招摇身边。一夕之间长了几岁不说,甚至连封印也破了,虽然奇怪,但实在记不起来,干脆也就罢了。


  而受了人家这么多恩惠,总要报答。但他一无所有,便想着趁路招摇未起去帮她准备早点。


  无奈他一下床就阵阵发晕想吐,捂着嘴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一点。而摆在床边的两身衣服,一套女式是路招摇的,另一套男式虽然看着跟他穿的差不多,却两套衣服看上去就是价值不菲,犹豫了一会只穿上外袍就走了。


  不曾想到路招摇竟这么生气。


  大概是因为他身上还怀着她的孩子吧。


  顾晗光将人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,可除了有些着凉以外并没有什么问题,只能朝着路招摇摇摇头。


  路招摇无奈,心里更加不放心,却也只能将人带回了清波殿,看他能不能自己恢复。





  “恩公……”厉尘澜披着路招摇的外袍,惴惴不安地由着路招摇牵着他的手跟在她后面,“你……为何唤我墨青?”


  路招摇心里泛着苦涩,他竟连这个也不记得了,答道:“墨青……是我对你的爱称。”


  “那,恩公以后可否唤我尘澜?”


  他是感激和信任路招摇,可是这大概并不是喜欢,而爱称,难道不是只是爱人之间才能有的吗?他不能僭越。


  路招摇感觉自己的心跳被人狠狠一砸,猛然停住了。


  当初她失去情魄,被空空丸炸到红石林禁地回到栖止地的时候,也是同厉尘澜说,让他叫自己门主。


  他那会儿,又该是怎么样的心情?


  舌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,路招摇勉强稳住心神,“好。”


  “墨……尘澜,你难道不好奇,如果你对我若只是感恩,为何会愿意将自己交给我吗?”


  她真的不愿相信,厉尘澜就这样,轻易将他们一起走过的种种,忘得一干二净。


  “那……”厉尘澜低头思量一会,抬头抱歉道:“大概是你与我有很大恩情吧,不过我现在实在是想不起来了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
  路招摇感觉心脏漏了一拍。


  那双浅色的眸子通透明亮,散尽了被年岁苦楚染上的阴沉与苦思,清澈天真如稚子。


  一如当年。


  可是,她于厉尘澜,不过是从那群装模作样的宗门人手上救了他一命。不过是初生之犊,少年情怀,将这染尽污浊的人世当做至美至善之地,认为善恶分明,认为非黑即白。


  那时,无论被绑在诛魔台上的是谁,无论是面对几个不入流之辈还是整个宗门,她的桀骜与落拓,狂妄与天真,都会让她站出来。


  而厉尘澜于她,特别一点,也不过是因为他是她自封魔山出来,第一个救下来的人罢了。


  而此后他所经历的一切苦难与哀愁,那一样又不是因她路招摇而起?


  又何来大恩之说?





  路招摇将厉尘澜看得更紧,几乎是寸步不离。


  她爱厉尘澜。


  不管是因为乾元天生占有欲控制欲的劣根还是她对他的愧疚与爱,她都舍不得,都不敢就这样放开厉尘澜。


  “澜澜!我们去看看明歌吧!”


  “澜澜!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?”


  “澜澜!过来我看看小鬼今天有没有闹你!”


  “澜澜!我们去洗澡吧!”


  “澜澜!快回来睡觉!”


  “澜澜!我们去江州城看看司马容吧!顺便吃烧烤!”


  “啊?对哦你不记得司马容是谁,那我们去吃烧烤吧!”


  “……”


  现在日子大了些,厉尘澜先前的孕吐倒也减轻了不少,连精气神都跟着好了很多,平日里已经可以坐上一两个时辰阅书诵经了。


  路招摇仍然不同意他去洗衣做饭,反而瞅准他无聊的时候,就想尽各种借口带着他去玩,誓要就算厉尘澜真的想不起来了,也要让他重新爱上她路招摇。


  而厉尘澜,纵容路招摇的这个习惯就算失忆了也没有改。


  “澜澜!顺安镇新开了一家茶馆,听说好多人去那里听说书呢,我们也去好不好!”


  “我……”


  “哎呀!晚了就没位置了!”路招摇将他手上的书一把夺下来,给他仔细地穿好裘衣。


  厉尘澜的小腹已经鼓起来了一点了,柔软的小小的一点弧度,甚是可爱,忍不住多摸了两下。


  厉尘澜还是局促,“恩公……”


  “我的坤泽我的崽,摸摸怎么了?”


  “没……”


  正是冰雪初融,春寒料峭时,桃花还蓄着粉粉嫩嫩的花苞,一片万物生长的景象。


  顾晗光不让厉尘澜使用功法,下山路途遥远,坐马车又颠簸,路招摇干脆就带着他直接瞬行到了茶馆里。


  当然,搂着他的手却没有放下来。


  厉尘澜扯扯她的袖口,“恩公……这样是不是有点,不得体……”


  路招摇大手一挥,一大桌酒菜摆上来,“我的坤泽我的……不用算这小鬼,有什么不得体的!”想了想厉尘澜不能喝酒又让人将酒拿下去了。


  说书人一身淡蓝锦袍,手板一拍,众人的注意力就都往他那去了。


  “这厉尘澜和林子豫不得不说的二三事,今天咱们也就说到这高潮了。”


  “林子豫是谁啊?”厉尘澜问路招摇。


  “就……给咱们看门的那个暗罗卫。”路招摇皱皱眉,墨青跟林子豫之间还有什么不得不说的事了。


  “不是我说,这路招摇的夫君,跟一个暗罗卫,能有什么事啊?”台下有第一次来的人嚷道。


  “哎!”说书人再拍一下桌案,“诸位,且听我慢慢给你们道来。”


  “话说这路招摇,重回万路门的第一件事,就是让前北山主袁桀杀厉尘澜!”


  “而这个时候,这林子豫就站出来了,说这其中有问题,不让路招摇杀厉尘澜。”


  “于是路招摇就让袁桀将厉尘澜关到了北山,结果发现,厉尘澜是她的坤泽,在五年前就给她生了一个女儿,于是这厉尘澜就被她放了。”


  “可是,你们想想,六年前,厉尘澜不过是一个看门的门徒,又怎么能爬上当时万路门门主路招摇的床的?”


  “再看看林子豫是他亲手提拔,路招摇失踪五年来一直跟在他身边,还当上了暗罗卫卫长。”


  “这说不定啊,就是……”


  “胡说八道!”一团魔气朝着说书人砸过来,直接就将他面前的桌案斩成了两块,吓得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


  众人寻着方向看去,有人认出来是路招摇,一下子座下鸦雀无声。


  路招摇将手里的茶砸到桌上,“尘稷山方圆百里,不要再让我听到此谣言。”


  她本来本着听个趣儿的心,也没太放在心上,结果这人越说越不靠谱,她没把这店翻了就算好了的。


  “恩公……”厉尘澜也被她吓到了,自下腹泛起一股寒意,捂着肚子愣在座上。


  路招摇将他扶起来,哄道:“墨青,别听他胡说,咱们回去了。”


  再回到清波殿,才发现几日不来捣乱的腹痛又发作了,厉尘澜却满脸痛意,双手死死按着肚子,已经是冷汗涔涔,直直地歪倒下去。


  路招摇连忙将人扶上床,“来人!快叫顾晗光来!”


  顾晗光急急赶来,给人施了针,两剂药下去,厉尘澜才带着一身的虚汗睡下去。


  “他大概是想起些什么了,腹疼只是恰好发作而已。”


  小丑八怪,你一定会想起我的,对不对?


  路招摇蹑手蹑脚地帮厉尘澜将湿透的衣服换下来,看着他皱起的眉头,心疼极了。





  次日醒来,身边的被褥却再一次空了。


  只在她手里放了一枚窥心镜。


  寻遍尘稷山,仍不见踪影。


  路招摇将窥心镜收好,“传门主令,暗罗卫为我护法,我要用九天术,我要找他回来。”


  “门主!九天术术法霸道,极其耗费神识,凡使用此术者,必九死一生,还请门主三思啊!”


  “招摇……”


  “……无妨,我必须找他回来!”


  她怎么能,把他弄丢呢?


  大概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吧。


  “门主!”


  “这是门主令!”


  “……是!”


  神识一丝一丝从体内剥开来,裹入风里,融入云里,化作这世上行动最快的物体,以尘稷山为中心,一寸一寸地在偌大天地中搜寻着。


  每一分每一秒,都好像有人将她的灵魂生生撕开,再用蛮力拼凑起来,再撕开……如此反复。


  路招摇嘴唇发白,被她咬到出血,额角不断渗出汗来,浑身颤抖,却还拼死撑着。


  她要找到墨青!


  不在这里……不在这里……也不在这里……在……封魔山!


  路招摇匆忙收回九天术,呕出一口血来,却一刻也不调息,随手将唇边的血渍擦干净,直接就瞬行到了封魔山。





  “墨——青——”


  “厉尘澜!”


  路招摇拼尽全力地喊着,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,连回音都没有。


  “厉尘澜——”


  “我知道你在这!”


  “墨——”


  回头,厉尘澜就在她身后,眼里满是悲哀。


  伸手要抱他,厉尘澜却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,“我想起来了。”


  路招摇的手僵住,想起来了,墨青想起来了,可是为什么不让她抱……“你想起什么了?”


  “我,我不知道!”厉尘澜猛的摇起头来,神色痛苦,“你要杀我!我……我想……你骗我……我把窥心镜给你,你,你不要来找我了,我什么都没有了……我要等我爹回来!你……你不要过来……”


  “不是这样的!”路招摇抱住他,任他在怀里不管不顾的挣扎,“你听我说,我不杀你,你爹回来了,我不杀你,我爱你,你是我的坤泽呀……”


  可是厉尘澜死死捂着头,什么也不听,只是无声的哭着。


  “墨青!”路招摇按住他的肩膀,大吼一声。


  厉尘澜被她吼得一颤,却是止了哭。


  路招摇握着厉尘澜的手,抓住胸前的窥心镜,“你听我说!我这个窥心镜是你给我的,可以窥人心,你用它来听,你听!它说我没有要杀你,它说我在为你担心,它说我怕失去你,它说我爱你!你听到没有?墨青……”


  可是,她又有什么立场说她爱厉尘澜?


  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弄丢他,撇下他,利用他,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。他等了她这么多年这么久,她却没有尽过一点乾元的责任,事事要自己的坤泽走在自己前面,空有一身功法,却让不能保护好他,让他受伤……


  这样的她,真的配得上厉尘澜的爱吗?


  会不会让厉尘澜忘了她,放弃她,不爱她,才是最好的?


  厉尘澜在她怀里却慢慢止了颤抖,一双明眸难掩惊恐,“招摇……?”




  路招摇猛然惊醒,厉尘澜正躺在她身边,担心急切地看着她。


  刚刚那声招摇,是他喊的?


  自己这是……做梦了?


  “没事,我就是做了梦,吵到你了?”


  夜里睡到一半路招摇突然哭了,不停地颤抖,厉尘澜确实被她吓到了,连腹中的孩子也跟着躁动起来,还好路招摇醒了,“梦到什么了?”


  “梦到你变成了田螺姑娘,但是我不小心把你弄丢了。”


  “我一直都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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